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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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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生石

    迷雾山距离天圣京城整千里,云浅月身的坐骑日行八百。她快马加鞭,夜里子时,已经跑出了八百里地,来到了距离迷雾山二百里地处的青山谷。

    砚墨本就重伤,奔跑了一日半夜,已经支撑不住,云浅月刚停住马,他轰然从马上倒,云浅月眼疾手快将他接住。

    上官茗玥显然没这么跑过路,他已经累得脱了一层皮,他的马不及云浅月身的坐骑,从来也没受过这种苦,所以,如今云浅月刚一停,他便如大虾米一般地趴在了马背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云浅月见砚墨已经昏过去,掏出一颗药丸塞到他嘴里,暗叹他不愧受夜轻染亲信,身为他的近身隐卫,受如此重的伤,她半途说过一次让他留,他却刚硬地摇头,如今坚持跑了八百里才昏倒,也是难得。她回身看向上官茗玥,见他已经没有力气,她将砚墨扔给他,正巧砸在他趴着的背上,清声道:“你看好他。”

    上官茗玥被砸得嗷叫了一声,手臂拽来昏过去的砚墨,用不是人的眼神看着云浅月,咬牙道:“别告诉我你还要赶路!”

    “我是要赶路。”云浅月丢一句话,催马向迷雾山行去。

    上官茗玥想去追,他身的马已经支撑不住,轰然卧倒在地,将他和砚墨一起给甩到了地上,他想再起来,发现腿打软,再没力气,见云浅月即便跑了八百里路,依然背影笔直,不见半丝疲惫,他恼怒地骂道:“还是不是女人!”

    云浅月回答他的是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上官茗玥收回视线,哼唧了一声,抬脚踹开他身边的砚墨,靠着马身上闭上了眼睛。心里早已经呕得吐了血,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跟来。难怪她离京时没阻止他跟着,定然是知道他受不住不日不夜的骑马奔波。

    云浅月算准了路程,甩开了上官茗玥,走了一段路后,忽然翻身马,伸手一拍马屁股,坐骑踢踢踏踏向前走去,她则转了道,向青山谷的最深处走去。

    越往里面走,山谷越是浓密,如今又是春深的季节,树木枝叶草丛早已经繁密,人进入谷,又是黑夜,无月光,无星辰,转眼便淹没了身影。

    一个时辰后,云浅月走了大约百里地,来到迷雾山外的一大片松林处,她从左边林木的第一棵松树走入,每走三步向右转一步,再直走三步,再向左转五步,这样依次类推,走足九十九步,她停脚步,站在了一棵松树旁,伸手照着树干拍了三。

    不多时,这颗松树的方地面处传来三声极其低微的声响。

    云浅月向地面看了一眼,同样看到了杂草丛深,长得密实,没有半丝痕迹,她默不作声,又拍了两,底传回一声,她又拍了一声,底传回两声,她才压低声音开口,“近日可有人困在迷雾山?”

    底传来极其细微的女声,“属算计主子今日也该来了,迷雾山这几日极为热闹,来了许多人,被困住的是有几人……”

    “来的都是谁,被困住的都是谁?”云浅月问。

    “东海玉太子、慕容后主景世子、天圣新皇、东海洛瑶公主和驸马,以及墨阁的十三星魄。”面的女声低低地道,“我们的阵法困住了东海的公主和驸马。景世子的五万兵马跳脱到了阵外,他显然识破了阴阳阵。”

    云浅月沉静地问,“天圣新皇在哪里?”

    “天圣新皇也聪明,受了重伤隐秘在绝地崖。”那女子道。

    云浅月点点头,淡声道:“听我吩咐。”

    “是!”面传来低低却坚毅的声音。

    云浅月转身施展轻功向绝地崖走去。绝地崖距离青山谷松树林隔了几座山,大约百里。那里是迷雾山毒障最毒之地,也是阴阳阵的核心之处。夜轻染身为夜氏暗龙和江山的继承人,自然不止学的武功为帝谋略,还有兵法阵法,懂得在何种艰难寻找有利的时机。

    云浅月依照来时一般踩踏着步伐,一个时辰后,来到了绝地崖外围,前方夜色深深,她忽然眯起眼睛,飘身而落,看着前方,止步不前。

    大约站了一炷香时间,她忽然抬步向前走去。

    不多时,来到绝地崖心,只见眼前是一方小空地,空地的正侧立着一块巨石,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那块巨石上,身躯颈长,姿态闲雅,身上穿着十金一寸的墨云彩沉香锻,看不到容貌,却是一眼倾了天风华。

    巨石极高极大,质地天然柔软、理精腻,侧着立在那里,前面的颜色为褐红色,背面颜色是土黄色,理被他颈长的身子和沉香锻的锦绸盖住,看不出图案。

    云浅月看着那面巨石和巨石上闲雅地躺着的人,衣袖内的手轻轻地缩了缩。

    果然如她刚刚的感觉,等在这里的人不是夜轻染,而是他——容景。

    他躺着的是她对上官茗玥描述过的三生石。

    这个人,她该是想到,一个阴阳阵怎么能困得住他?即便困住了五万兵马,也该困不住他才是。天事情都被他算尽,还有什么是他算不到的。

    云浅月没想到再见到他竟然不恼不怒,而是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容景忽然拿开遮在脸上的袖子,睁开眼睛,向云浅月看来,在看到她勾着嘴角浅笑地站在不远处,今夜没有月色星辰,他却仿佛看到了一弯月色从九天之上飘落,他眸有什么东西煞那决堤,忽然坐起了身。

    云浅月这才看清了容景的脸,黑夜,难得她看得极为清楚,他气色极好,不见曾经他们分开的日子里半分被折磨得清瘦骨峭的模样,而是容颜如画,尊贵雅致,一如往常。她笑意一点点蔓开,忽然开口道:“慕容公子,这些日子过得似乎极好。”

    称呼从容公子该成了慕容公子,疏远的岂止是一步。

    容景放在巨石上的手轻轻缩了一,看着她,温声道:“云浅月,你来得可真快!”

    “不敢来得不快,救人半分耽搁不得。”云浅月淡淡道。

    容景也看着她,再不见她以往对着他娇柔的女儿情和眉眼浓得化不开的幸福,取而代之的是眉眼浅笑,颜色淡淡,一如对待一个熟悉的人,也只是熟悉的人,他忽然垂眼睫,沉默不语。

    云浅月看着他,面前的这个人,曾经是她不顾一切深爱的人,如今依然深爱,但是她曾经总也学不会掌控自己的心,可以落低自己到尘埃处,只为了爱他,无故一切。现在已经学会如何控制,若是以前的她,只要他这般坐在这里,她便早已经冲过去质问或者大怒,如今已经不会。那些前尘往事,早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

    片刻,容景抬起头,看着云浅月,低声问,“夜轻染当真值得你不分日夜千里奔波前来相救?”

    “值与不值,无非是一个心态而已。既然来了,就无所谓值不值,他总归是我要救的人。”云浅月道。

    “你没有写和离书。我也没有写和离书。”容景忽然道。

    云浅月挑眉,淡淡一笑,“那又如何?”

    容景抿唇,坐在巨石上的背影瞬间孤寂,轻声道:“我们还是夫妻。”

    云浅月轻笑,看着容景,“万里锦红,凤冠霞帔,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而已。容景,我醒了,难道你还没醒吗?”

    容景忽然站起身,向着她走来。

    云浅月看到了那面他离开的大石正面的理雕刻的是他和她的图像,惟妙惟肖,栩栩如真。上面写着他的名字,也写着她的名字,她淡淡地看着,清晰地感受到心里竟然没有半丝波动。

    容景站在云浅月面前,盯着她的眉眼,并未言语。

    云浅月从大石上收回视线,冷静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他,也未言语。

    四目相对,一双眸子深邃无垠,一双眸子浅得几乎看不出颜色。

    半响,容景声音微带沙哑地道:“我是没醒。万里锦红,凤冠霞帔,都是真的。你能说它是一场梦?”

    云浅月看着他,忽然一笑,“何必呢?你是慕容景,举天的桃花枝送到你手,你都可以不屑一顾。我云浅月三个字在你面前,也不过是随手可玩弄的桃花枝而已。”

    容景忽然眯起眼睛,“你竟然这样想我,这样想你自己?”

    云浅月迎上他的视线,这时,一阵夜风吹来,吹起了容景墨云彩沉香锻,吹起了她上朝后未换的轻软宫裳,她隔着纷的衣袂青丝看着他,声音沉静,微带凉意,“容景,我想傻一回,奈何你没给我机会。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我们如今相逢是陌路,不如相望于……”

    “你不是想救夜轻染吗?若是他死了,你还救?”容景忽然沉声打断她。

    云浅月住了口,看着他,他脸色微微蒙上一层寒意,眸似乎极力的克制着什么,她仿佛不见,淡淡吐出一个字,“救,活要救人,死要救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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