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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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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强台风麦克号正在形成,据报道，中心风力超过十八级......”</p>

    “前总统家属已确认，葬礼将不日举行......”</p>

    “近日奇异的凶杀案、失踪案频发,请市民朋友们提高警惕......”</p>

    手机上，一条条视频新闻滚过。</p>

    崔智贤将页面停在了第二条，久久不能回神。</p>

    距离卢武跳崖的消息已经过了一周,确认是自杀。</p>

    卢武一死,对卢家的亲朋好友的肆意“调查”也得意地中止了。</p>

    崔智贤本来就不相信卢武贪污受贿的消息,得知恩人自杀,还被人污蔑为畏罪自杀,她神惶心乱,大哭了好几天。</p>

    最后还是妈妈安慰她：“不要再伤心了,妈妈也相信他是被污蔑的好人,会上天堂的。”</p>

    现在一周过去了，崔智贤每次看到卢武相关的消息,依旧忍不住想：</p>

    卢总统真的、真的已经不在世上了吗</p>

    那个摸着她的头,说以后我们会站在你跟前的老人,真的已经走了吗</p>

    母亲上来送饭，看到女儿对着手机发呆。</p>

    她走过去一看，果然是看到了卢武葬礼的新闻。</p>

    母亲小心地觑女儿一眼,看她情绪还算稳定，才小心翼翼地说：“智贤，补课时间到了,老师说今天的补课也照旧......”</p>

    崔智贤把手机放进书包：“我知道了。”</p>

    “智贤啊,带上衣服和洗漱用品。今天可能会有台风。”父亲一边拿车钥匙,一边在楼下叫她：“要是晚上风雨大了,就住在老师家。等明天台风停了再回来。”</p>

    “好。”崔智贤背着包,拿着伞坐上了父亲的车。</p>

    一大早天就是阴的。</p>

    窗外阴天沉郁，雨丝架在风中，大风摧折路边树，行人的雨衣被吹得几乎掀起，寸步难行。</p>

    台风催生的暴风雨即将来临。</p>

    但即使这样的天气，崔智贤依然要出门补课——她离开娱乐圈，打算重返校园。爸妈给她选了一所好高中，但是分数要求也非常高，入学竞争非常激烈，几乎是千里挑一。</p>

    崔智贤为了追上这几年落后的学业，跟着父母托关系找到的补课名师拼命学习。</p>

    这位名师曾将数位中等生乃至差生送入优质高中，一旦进入优质高中，好大学就基本预定了。</p>

    崔智贤风雨无阻，从早学到晚，眼睛的近视度数都增加了不少。</p>

    车窗外狂风阵阵，行人比以往少了很多很多，偶尔有路过的，也是一脸的警惕神色。</p>

    父亲一边开车，一边感慨：“本来你下周一就可以参加入学测试了，又是台风，又是凶杀案、失踪案，什么事都挤一块了，这得拖到什么时候。”</p>

    崔智贤选中的名牌高中就在这附近，入学测试原本定在下一周。</p>

    就在这几天，附近不但发生了骇人听闻的灭门凶杀案、还频发失踪案。</p>

    这桩灭门惨案的受害者是一位姓姜的记者全家。</p>

    据说作案者手法凶残，手段高超，现场的情况十分诡异。</p>

    案情流出来后，引起社会恐慌，被附近的居民谈论了好几天。</p>

    姜记者本人、姜记者妻子柳医生，姜记者女儿，一家三口的四肢、头颅都穿出数条线，像晒干的木偶一样被吊在天台外，尸体一晃一晃地晃了一夜。</p>

    第二天清晨，楼下的邻居看到楼上悬着三具尸体，才连滚带爬报了警，</p>

    警察来了后，调取了小区、大楼内外监控，筛了数遍，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p>

    他们只看到了姜记者生前的异常举动——他推开门，像迎接客人一样，侧过身，笑着对空气说话，宛如在迎客人进门。</p>

    可是，他身侧确实没有第二个人。</p>

    晚上七点，姜记者离开。</p>

    姜家夫妻在夜里十点半陆续到家。</p>

    随后姜家没有任何其他动静。</p>

    监控里看不出任何异常。</p>

    只在零时零分零秒的那一秒，监控不知道是受到了信号干扰还是故障，出现了雪花屏。</p>

    但也只有一秒的时间。</p>

    一秒之后，本来空无一物的姜家天台上，荡着了三具脸色青紫、双眼凸出，舌头吐出的吊死尸首。</p>

    一男两女，恰是姜家三口人。</p>

    一秒时间，连拉开阳台门的时间都不够！是什么人才能瞬间把三具尸首挂上去</p>

    警方来了一次后，就迅速将案件转给了另一个神秘部门。</p>

    但是这案子已经在附近居民当中传开了。</p>

    韩国民众并不讲究无神论，信什么的都有，说什么的也都有，第二天留言就已经传得十分夸张。</p>

    雪上加霜的是，姜家灭门案的真凶尚未找出，首尔就又出了特大失踪案。</p>

    而且影响更恶劣。</p>

    姜家只涉及一家人，这次范围极广的失踪案才真正搅得人心惶惶，连路人走在街上都疑神疑鬼。</p>

    就在姜家灭门案当天，首尔各地警备均报上了数起失踪案。有的地区多一些，达数百起，有的地区少一些，也有十几起。</p>

    首尔各地区加在一起，一夕间竟然统共报上了数千起离奇的失踪案。</p>

    而且失踪者的画像十分集中——绝大部分都是年轻女性，以小学、初高中女学生为主，有一部分大学生。</p>

    这些人身世经历性格都没有类似之处，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都曾去过一位时髦男星的演唱会。</p>

    更可怕的是，连姜家灭门案，也与这场演唱会相关——姜记者的女儿姜敏善，在前一天曾去过演唱会，只是中间离开了场馆。</p>

    当人们将目光投向那位新晋流量炸子鸡时，男星的经纪人却上门哭诉：男星本人也已失踪。</p>

    线索中断了，这起广泛的失踪案几乎成了无头悬案。</p>

    这件事引起了极大震动，韩国警方与相关部门倾巢而出调查此事，却焦头烂额，一无所得。</p>

    而首尔本地居民当中已经沸沸扬扬地流传起了一些“谣言”，说是有许多怪物藏在了城市的地下，灭门案和失踪案都是它们所为。</p>

    因为截止目前为止，受害者主要是年轻女性以及少数年轻男性，而崔智贤家看上的这家高中正是姜敏善的母校，也是失踪者最多的学校之一。</p>

    为此，这家高中将入学测试推后，想稍微避一下风头，崔智贤也只能跟着它的节奏来安排学习。</p>

    “智贤啊，要不你换一个学校这个学校虽然好，但是......”</p>

    “失踪是在学校外的演唱会发生的，只是这所学校的女生去演唱会的人比较多，这只是一个意外。爸爸，这所高中是针对法律类专业有特别培训的学校，首尔的女子律师，很多高中都是从这里毕业的。我想当律师。”崔智贤说：“我想当，跟恩人一样的律师，为穷人、弱者说话的那种律师。”</p>

    崔智贤意志坚定，否则这段时间也不会这么拼命读书了。</p>

    崔爸爸无可奈何，便不再劝了，专心开车。</p>

    路上风越来越大，街边碗口大的树都被狂风摧折得弯了腰，汽车行驶也颇为困难。</p>

    汽车内的车载广播也有点断断续续的：“台风麦克号......还在升级......今晚半夜.....登录......沿海最高警报......”</p>

    “多事之秋啊。连台风也来凑热闹。”崔爸爸摇摇头：“最近的灾害新闻也太多了，超强台风，大地震，听说美国还有龙卷风。”</p>

    他说着有点不放心：“汽车现在就有点开不动了，智贤，今晚看来你要住老师家了。如果风太大，记得跟老师去地下室躲一下，知道了吗”</p>

    “知道了。”崔智贤听着窗外狂风呼啸，天昏地暗的末日景象，心里开始默背英语单词，视线百无聊赖地从街上一扫而过。</p>

    忽然，她的眼角好像捕捉到了什么，视线微微凝了一下。</p>

    下一刻——嘟——她的额头和前座撞在一起，汽车猛然一刹，崔爸爸生气地大喊：“台风天闯马路，不要命吗！”</p>

    电光一闪，照亮了晦暗天地。</p>

    那个在狂风雨丝中直直跑过马路的女孩回头看了他们一眼。</p>

    她十分憔悴，脸颊瘦削，鹅黄羽绒服脏兮兮的，左手紧紧地将一个大包搂在怀中。</p>

    “非人行道横穿马路，臭丫头！”崔爸爸一向斯文，此时也不禁骂了一声，却又探出头去：“喂，小丫头，这种天气快回家去！别在外面乱跑！”</p>

    也不知道女孩听到没有，她只睨了他们一眼，神态漠然，头也不回地跑走了。</p>

    崔爸爸有点悻悻然，嘀咕：“这小丫头还有点眼熟......算了，要迟了，赶紧把智贤送过去。”</p>

    崔智贤也觉得这女孩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p>

    她被送到了补课老师家，看到楼上亮着的温暖灯光，和透过灯光传出的读书声，才终于想了起来：</p>

    那个穿鹅黄羽绒服的女孩，她确实见过好几次。</p>

    这位补课老师因为很有名气，所以报名的学生很多，只能把这些学生分了几个班次，轮流来上课。</p>

    崔智贤和这个女孩不是同一班的，女孩是甲班次，她是乙班次。</p>

    但是她见过好几次女孩，有几次这个女孩错过了甲班次的讲课，补课老师就让她在崔智贤的乙班次跟了几堂课。</p>

    因为老师经常夸这女孩聪明，所以崔智贤对她也有一些印象。</p>

    但是这两天女孩不再出现了。</p>

    据说，这女孩也是那数千失踪者的其中之一——女孩那天也去了演唱会。</p>

    补课老师很是感慨，崔智贤当时也觉得有些惋惜与淡淡的同情。</p>

    可是，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街上崔智贤疑惑地想。</p>

    学习持续了一整天。</p>

    补课教室提供晚饭。</p>

    晚饭前是休息时间二十分钟。补课老师让他们把手机暂时领回去——白天学习的时候，老师是会收手机的。</p>

    乙班次的同学随手一刷，好些人“哇”了一声：“哎，你们看到了吗”</p>

    “你也看到那条新闻了”</p>

    “好神奇啊，集体失踪集体出现之前都去哪了”</p>

    崔智贤若有所思地刷新了一下首页新闻，果然也在头条看到了这条新闻：</p>

    就在刚刚，困扰了首尔乃至于韩国数日的集体失踪案，破解有望——数千失踪的女孩，忽然又重新出现了。</p>

    她们在家附近出现，徘徊，然后回家，或者被家人发现。</p>

    这件奇怪的悬案眨眼就热度爆炸，直直登上了各大韩国社交平台的热搜。</p>

    人们心里好奇地像有蚂蚁爬过一样，不停地追问女孩们失踪时候的事情。</p>

    但当家人或吃惊或惊喜地问她们去哪了的时候，所有女孩都口径一致地否认了失踪的事情，并回答：她们只是去了一趟演唱会，怎么忽然街上起风了还问家人她们不过是去了几个小时，为什么这么吃惊</p>

    有电影电视看多了的同学脑洞大开：“难道是世界怪谈里的百慕大失踪航船那样的时空穿梭事件吗”</p>

    “什么百慕大失踪航船”</p>

    “啊，你没听说过吗百慕大三角洲经常有这样的神秘传说。比如，一九八一年时，百慕大三角洲有一艘邮船突然消失了，一九八/九年这艘船又忽然重新出现在附近海域上，游船没有遭遇任何的损坏，船上的六个船员也全都好好的，就是全部失去了这八年的记忆。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失踪前，对他们来说，就好像上一刻还是一九八一年，下一刻忽然就变成了一九八/九那样。大家都说这是邮船误入百慕大三角洲的时空隧道呢！”</p>

    “真的吗我才不信呢，首尔又不是百慕大。还不如说她们是被一个庞大的地下势力绑架更可信呢。”</p>

    “你这才是胡说八道。什么都没有的女学生，地下势力绑架她们之后又完好无损地放回来，就不怕她们说出去吗”</p>

    同学们争议不休，连放学后都还在争轮这个离奇的新闻。</p>

    晚上，果然暴风雨连天通地，如灭世之威，外面砰砰砰地各种声响，全是被吹落的各色杂物。</p>

    崔智贤就睡在了补课地方的宿舍，她还听到老师在打电话，似乎也在谈这件事：“哦，哦，银珠啊她没有回来吗哦哦。不，她没有来过这里。”</p>

    次日，暴风雨神奇地小了，台风过去了，只余下不散的阴天。但人们全都在谈论突然出现的女孩们。</p>

    连崔爸爸来接她的时候，都跟她提起了这个新闻：“跟做梦一样啊，一夜之间，真的忽然都回来了，明明之前翻遍了首尔都找不到人。忽然就，就出现在家附近，好像刚刚从演唱会回家，连身上的裙子都是那天穿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受了虐待或者绑架。真奇怪。”</p>

    “也不是所有人都回来了。”补课老师听到父女俩的闲聊，顺口道：“银珠也是一起失踪的，但她昨晚就没有回去。她父母急得连我这里的电话都打了。”</p>

    崔智贤问：“老师，银珠是不是就是那个喜欢穿鹅黄色的羽绒服，偶尔在我们乙班次上课的女孩”</p>

    “是啊。她叫朴银珠，据说失踪的时候都还穿着自己那件最喜欢的鹅黄羽绒服呢。”</p>

    回家的路上，崔智贤说：“爸，我们之前见过朴银珠，要不要告诉她的父母或者警察”</p>

    “我们见过”崔爸爸有些迷惑。</p>

    崔智贤就提醒她：“就是马路上那个啊，昨天马路上那个差点被我们撞到的，穿鹅黄衣服的。你说‘臭丫头’的那个。”</p>

    “别胡说，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昨天风这么大，马路上都没多少行人，我们直接到的老师那。而且智贤，你爸爸我可不会无缘无故骂小姑娘是‘臭丫头’。”</p>

    “你明明就骂了。因为她在非人行道的位置横穿马路，还在台风天乱跑。”</p>

    崔爸爸却不肯承认，只说崔智贤记错了。</p>

    他一口咬定自己没见过穿鹅黄衣服的女孩子。</p>

    崔智贤看他信誓旦旦，可是她明明就看见了朴银珠啊。</p>

    大家一向都说她记性好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当时朴银珠看过来的那一个眼神非常在意。</p>

    崔智贤：“爸，我想看行车记录仪。”</p>

    到家后，崔智贤从父亲手里拿到了行车记录仪。</p>

    她打开行车记录仪，拖到了昨天看到朴银珠的大概时间段，把这段时间反复地拖了好几遍，越看越惊讶，一帧一帧地翻找，居然真的没有找到朴银珠的痕迹！</p>

    昨天早上，崔爸爸确实在马路中间停了一下，但是车前没有任何人经过。</p>

    她记忆中那个神态憔悴，脸颊瘦削了一圈，穿着脏兮兮鹅黄羽绒服，手里还拿着个大包的朴银珠，凭空从行车记录仪里消失了。</p>

    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p>

    崔智贤百思不得其解。</p>

    她正满怀郁闷地坐在床上举着行车记录仪在翻，楼下传来响动。妈妈叫道：“智贤，家里来客人了，把衣服穿好出来见客人——”</p>

    “谁啊”崔智贤问了一声。</p>

    “说是你初中的女同学，来看望你玩的。”</p>

    崔智贤应了一声，从床上站起来，正要去开门下楼，却踉跄一下——她的裤腿似乎被拽住了：“别去。楼下那个不是你的同学。是怪物。”</p>

    下一刻，崔智贤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人从她的床下慢慢爬出。</p>

    这个人正是她翻了半天记录仪的罪魁祸首——穿着脏兮兮鹅黄羽绒服，面容憔悴的面容上，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崔智贤。</p>

    “朴、朴银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还在我的床下”</p>

    “因为附近只有你家还没有被怪物污染，我只能躲在这里。”朴银珠说。</p>

    “怪物污染对了，你刚才还说我的同学是怪物。你到底在说什么”</p>

    朴银珠嘘了一声，慢慢解开了那个大包，露出了包中的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摄像机。</p>

    她把摄像机递给了崔智贤：“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相信。举着，透过它的镜头去看你楼下的同学。别被它发现。”</p>

    朴银珠的行为让人迷惑不解，她定定地举着摄像机，一定要崔智贤去看。</p>

    智贤没有办法，只能接过了摄像机：“行，我用它去看看，但是，你这样是私闯民宅、私闯民宅知道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会报警哦。”</p>

    朴银珠不答，只推她：“去看。”</p>

    智贤窝在楼梯边，她的房间在二楼，站在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客厅。</p>

    她侧边站着，偷偷摸摸地借角度掩盖，果然看到了一张已经有些陌生的面孔——啊，那是她初中时候最好的朋友香姬。</p>

    没有什么异常妈妈还招待她热可可呢。</p>

    朴银珠却一语不发地指着镜头，意思是叫她再用镜头再看一遍。</p>

    崔智贤只能举起摄像机，透过镜头再看向客厅。</p>

    这一看非同小可，她双手一抖，险些跌了摄像机：</p>

    镜头里的客厅，与她肉眼看到的情形完全不同。</p>

    肉眼看到的客厅，灯火通明，妈妈正在款款待客，她对面坐着礼貌微笑，细声细语的香姬。</p>

    但是镜头里的客厅，却灯光一闪一闪，光线无端昏暗，而且能清晰地看到，整个客厅里布满了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滴血红线。</p>

    而她妈妈正毫无所觉地在红线交错的中心坐着，给对面的“客人”倒热可可。</p>

    坐在她对面的客人，虽然还穿着香姬的衣服，但赫然却是一具等人高的木偶！</p>

    木偶的四肢关节是木头拼凑起来的，四肢和头顶，都吊着许多红色的操线。</p>

    它面部涂得雪白，脸上还有两团红晕，黑玻璃珠镶嵌作眼睛，嘴角咧开，定格在一个诡异的笑容。</p>

    此时，木偶人正旋转头颅，以那诡异的笑容寻找着什么。</p>

    但是挪开镜头，又依旧是礼貌地与妈妈攀谈的香姬。</p>

    ......到底哪个世界是真的</p>

    正在崔智贤惊呆了的同时，那木偶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头颅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直直地朝镜头的方向“看”来。</p>

    朴银珠猛地将她一拉，躲到墙后，险险避开了它的“目光”。</p>

    “不要被它发现。”朴银珠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它在找你。”</p>

    “找我”崔智贤已经有几分相信她的话了，慌乱地问：“那、那我怎么办”</p>

    “不要怕，首先，关上门，锁门。它可能等不住要来找你了。不要让它进你的房间。”</p>

    崔智贤手忙脚乱关上门，反锁。</p>

    下一刻，母亲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智贤这孩子怎么回事，还不下来。”</p>

    “没关系的伯母，我上去看看智贤可以吗”</p>

    “哦哦好。”</p>

    噔噔噔的上楼声。</p>

    崔智贤的心跳声随着上楼声如鼓。因为她发现，这脚步声根本就是木头敲击楼梯的声音。</p>

    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在门外问：“智贤，是我，香姬。好久没见，可以给我开开门吗”</p>

    朴银珠做口型：【绝对不能答应开门。随便想个理由，让它走。】</p>

    不知道为什么。崔智贤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她，照她的话做了：“香姬啊，我是智贤，很久没见了，不能开门我很失礼。但我昨晚补课可能受凉了，人不太舒服，我想早点睡。”</p>

    沉默了一会，那女声才略带遗憾道：“这样啊。那抱歉，我改日再来。”</p>

    噔噔噔，木头敲击楼梯的声音又渐渐远了。</p>

    然后崔智贤还听到了女声告辞的声音，以及母亲责怪自己和替自己致歉的声音，以及关门的声音。</p>

    门关上了。</p>

    朴银珠微微松了口气：“你家今晚逃过一劫了。那怪物虽然力量可怕，但不能在没被污染的地方动手，除非主人主动邀请它，为它打开大门。只要你拒绝为它开门，拒绝拜访，它就只能离开。”</p>

    崔智贤也松了一口气。不知来由地，她似乎能感受到那穿着香姬衣服的木偶人身上带着的一股异常气息，现在它的气息已经离她家挺远了。</p>

    这种奇异的直觉，大约也是她选择相信朴银珠的一个原因。</p>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p>

    “那要问你自己啊。”朴银珠不在意地说：“那不是你的初中老同学吗刚才听到你叫它香姬之类的。那这个木偶以前大约叫香姬吧。”</p>

    “你什么意思”崔智贤懵了一刻，随即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你、你是说，它、它是香姬变的香姬变成了这个东西”</p>

    “对。”朴银珠点了点头，她似乎也有点累了，双手抱膝，蜷缩在崔智贤柔软的床上：“回来的，不都是这样的东西嘛。”</p>

    “回来”崔智贤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p>

    她立刻联系到了今天听到的失踪案的新闻。</p>

    她本想再开口问些什么，目光却渐渐凝固：</p>

    她的视线停在了朴银珠因为环膝而露出的手臂上。</p>

    那不是人类的血肉的手臂。</p>

    而是一截硬板板的、褐色的木头手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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