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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求全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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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听完亦是心中惊骇，她……难道不应该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
这怎么可能
而这首诗……是在说自己吗
说她程诺马上要堕入深沟，似那尘垢一般，再没有机会得见天日，就如那废弃的鱼钩，生了锈。
平时所愿再没有机会实现，一切都成空了。
而她的思绪也被赵谨爽朗的笑声打断了，宋妧轻拍了一下赵谨的手臂：
“都说了不许笑了！”
宋妧拍的这一下，对于赵谨来说不痛倒是有些痒，更像是……故意撩拨。
让他感觉身心舒畅，说话的语气不免温柔了许多：
“不不不，我是觉得此诗甚是应景！”
只能称之为打油诗中的佳作，所以……赵谨眼角的笑意还是没能收敛起来。
宋妧就知道这家伙没准心里笑翻了天，不错眼的瞪着他：“虚伪！”
赵谨谨微敛笑意：“难得妧儿能做出一副对仗还算工整，意境深远的诗来。”
宋妧认真的打量了他，见他神色无异。
无论从他刚才说话的态度，语调，遣词造句来看，好像都不似假的，心中刚浮现一丝的得意。可转念一想，他这个影帝级的，不好讲的，她故意转过头不看他，傲娇的说：
“说的跟真的似的，差点信了！”
“不信”
“哼！”
“我难得真心夸赞你一次……你却是不信！”
程诺看着二人的互动，只觉得赵谨是真心宠爱宋妧，而对于自己，多一个眼神都没有，她心有不甘，想她宋妧性子活泼，她或许可用温柔解语的样子打动他，随即出了声：
“世子！”
宋妧刚要回话，就被程诺这一声娇娇弱弱的呼唤打断了，她干脆放下了赵谨的手臂，正襟危坐，看她继续演。
赵谨因为宋妧突然与他拉开距离，感觉……灰常不愉快。
瞬间笑意全无，冷着脸转向程诺：
“程大姑娘怎么还没走”想让本世子给你扔出去就直说。
“小女子请求世子……给我一条生路！”
“我让你自己出去，难道不是给你生路吗”我给你扔出去，你可就没脸见人了。
“如今小女子，因为郡主……名声尽毁，哪里还能嫁得出去”
赵谨的眼光如出鞘的利刃，盯着程诺几秒，冰冷的声音响起：
“程大姑娘，你嫁不嫁得出去，与我何干与妧儿何干”
“难道……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程诺抬起头，泪痕满满，声音软懦动人心：
“世子，就算我自找的好了，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呀！”
“还请世子可怜可怜我，收留于我吧！”
宋妧听得直皱眉头，倒不是因为她故意勾引赵谨，而是因为她的腔调、动作、神情……太肉麻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还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
赵谨的余光瞧见宋妧的动作，说出的话就更无情了：
“我与你从始至终，未有丝毫交集。”
“两府之间更没有什么约定……”
“我为什么要可怜你”
“世子，我是真心倾慕……”
赵谨怒喝一声打断了她未完的情话：“够了！”
随后他看了眼望舒，望舒立刻走上前去，挡在了程诺的面前，遮住了她的视线，轻蔑的语气：
“程大姑娘，请吧！”
一刹那间的绝望，毫无预兆的填满了程诺的心。
到得此时，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
最近发生的所有这些事的缘由，都是因为……她从不曾真正的了解过他。
她只看到了他的好，不知道他的绝情。
亦不知他的喜好，不懂他严苛的外表下的内心几何，也许还有像她母亲说的那样……未曾见过他的阴私。
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有些失神的向外走。
望舒亲自在后面押着她。
连带着那些管事也都退了出去。
程诺远了还能听见赵谨低沉的嗓音，在和宋妧说着话：
“你刚才说爷心疼谁”
“呃……这位大爷，人家嘴欠了还不成吗”
“当然不成，我看你这小丫头是欠收拾了！”
“哎呀，你快放开我了……”
程诺绝望的闭了闭眼，自己……真的入不了他的眼。
到了门口，她回头望着无人的楼梯，望舒皱着眉，继续刺激她：
“程大姑娘还请自重，我们世子亦是为宋姑娘的名声着想，才给你留了脸面。”
“否则……你这般扰他，依着世子素日的脾气，现在怕是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了。”
“不打死你，都算你命大！”
“墨染……就是最好的例证！”
程诺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望舒冷哼出声：
“墨染，他不也没舍得杀吗”
“程大姑娘难道不明白对于一个侍才傲物的女子而言，嫁给一个庶子为妾意味着什么”
程诺瞳孔微缩，虽然她不知道墨染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不妨碍她能懂得墨染的苦！
程诺难以想象赵谨的心，究竟冷硬到了什么程度对于一个钟情于他的女子出手如此狠辣，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望舒没有说的是，赵谨能留着墨染的命，是因为她做了暗桩，还有点价值。
否则……根本活不到今天！
程诺是没有墨染那么识时务的，如果她一而再的找事的话，定是下场凄惨！
程诺脸色惨白的福了福身，平静的道了句：
“谢杜将军提醒！”
“程大姑娘好自为之，在下就不远送了！”
望舒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程诺和婢女失魂落魄的上了马车，一路奔回了府上，躲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
任谁来，也不见！
直气的程大夫人，差点厥过去。
且说这头宋妧和赵谨粘乎了好一会儿，宋妧坐在赵谨的大腿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搭在他另一侧的肩上：
“你不要这么放肆行不行这是在外面。”
“那……”
宋妧百炼成精，秒懂赵谨要说什么，赶紧说了句：“我不是说回府可以的意思。”
又快速的再补一句：“你是那个意思也不行！”
“呵呵，即不说这个，那咱们说说别的。”
“什么别的。”
“我记得，我的烂桃花，是归你清理的。”
“今天……她找上门来，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宋妧坐直了身子，和他对视：
“你今天要不来，不就没这事了吗”
“今天早上，不是你说的让我出了宫，来这里的找你吗”
“呃……”好像是她说的哈，那就换个思路。
“那……我哪里知道你想不想纳了她，万一……”
“嗯”还嘴欠是不是
“万一你看中了她的美貌……”
宋妧编的好不心虚，低着头，两只手一下一下的，扣着赵谨玉带上的装饰。
她刚才不出声，就是想让赵谨亲自出手，绝了程诺的念想，顺便测一测赵谨对自己的心意！
她的这些小动作，自是没逃过赵谨的眼睛，他邪魅的微一勾唇：
“如你所说，不知道我想不想纳了她，为什么你还敢让伶南当街抽她耳光”
“呃……”这家伙为什么就不能糊涂一点
“你就不怕我……真纳了她……”
宋妧抬起头来，瞪着他：“你敢！”
赵谨轻笑了一下：“怎么不装了”
“谁，谁装了！”结巴加逐渐小声的回答，彰显着说话之人的心虚。
“我就这般不值得你信任吗”
“呃，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
“不相信你自己”
“……”一语中的。
赵谨抬头看向棚顶几秒后，略点了点头：“嗯。”
语气认真而轻缓的说道：
“阿钰，有一句话叫不毁之誉，你理解的很好。但是还有一句……”
“叫求全责备！”
“我想，你一定懂得这四个字的含义，你对别人一贯宽容，我很欣慰。”
“却唯独不曾放过自己。”
宋妧抠他玉带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像是在认真听他说话。
赵谨明白她是听了进去，继续讲着：
“你以十五岁的年纪，实现了别人终身无法企及的成就，天下女子几乎无人能及，你已经足够优秀！”
宋妧喃喃的答了句：“那还不是因为有你……帮我，才幸得如此！”
“你纵是幸运，也是因为你用心、努力、坚毅、甚至拼过性命，否则……”
“我亦不能助你上青云！”
宋妧心中震撼，她从不知道他对自己这般的认可。
“阿钰需知，这个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总有缺憾。”
“你真的不必……”
“不必因为我，而责怪自己不够完美，进而逼自己接受不喜欢的事！”
“更甚至说……怀疑自己！”
“我也有不懂的学问，不擅长的事，也会生气，还心狠手辣……”
宋妧猛然抬头，轻抚上他的嘴唇：
“不，谨哥哥，你不用自责，你已经足够好了。”
“你心中装着天下和百姓，你的仁慈，少有人懂！”
“你的心狠手辣，在外人看来，令人畏惧。可我却觉得……”
“只是必要的手段而已，你从会不伤及无辜。”
赵谨拉下她的手，眼角染上了层层喜悦：
“我很高兴，阿钰从不曾惧我、嫌弃我！”
“你这个闻名天下的昭华世子，我哪敢嫌弃你”
“邹小公子，我亦不敢嫌弃啊！”
宋妧感动非常，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似一个温柔恬静的世家女子，眼神温润，轻声唤着：
“阿谨！”
赵谨认真的答复着她：“嗯。”
“阿谨！”
赵谨再一次郑重的答复着她：“嗯。”
赵谨觉得，她的心结终于打开了些，意识到：他们之间是平等的，不再那般自卑。
宋妧抹一下眼泪，破涕为笑：
“还是叫谨哥哥好听些！”
赵谨微微一笑：“呵呵，都随你！”
这一次宋妧主动攀上他的脖颈，笑靥如花：“本大王想……”
赵谨轻咳了一声促狭她：“你这女匪，不等回府了”
“哼！回府是回府的！”
赵谨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好！”
宋妧主动印上了他性感的薄唇，而他也深情的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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